端午节吃粽子是相传二千多年的习俗,现代人已有不同的生活习惯和口味需求,在这个传统的节日里,可以不买粽子,不吃粽子,却永远无法避开弥漫在空气中的浓郁粽香。
裹粽子是一门技术。几张粽叶,一根细绳,可以将一把把糯米包成形状各异、香糯可口的食品,确实是真本领,一个“裹”字也把粽子的制作诠释得惟妙惟肖。可并不是所有的家庭主妇都会裹粽子,在我的印象中,当年居住的老宅乡邻里,会裹的人也没有几个。我外婆是裹粽子的好手,她裹出的三角粽,大小划一,软硬适中,中看中吃,邻居们颇有好评。
在端午节的前下午,外婆会早早地料理好家务,拿出预先浸泡好的糯米、赤豆,摆开架势开始裹粽子。那时的粮食是定量供应,大人们习惯了精打细算,过日子要细水长流,一年难得裹一次粽子,控制的量也不会超过2斤,猪肉更是凭票供应,肉粽是不敢奢望的,只能是赤豆、红枣,甚至是白米粽。外婆灵巧地拈起几张粽叶,两手一掭就围成了一个漏斗状,随手放进一把米填紧填实,把粽叶翻下来左右一绕,指尖拈起一根细绳,一端咬在齿间,一端拉在手里,在粽子上连绕两圈,收紧打结,一只粽子就此完成,不一会儿二十多只粽子就整整齐齐地排在小篮里了。吃完晚饭后,外婆继续忙碌,把粽子下锅放在煤炉上煮,煮开以后还要焐。外婆说,要焐一夜,焐得透才能保证只只熟。那一晚我总是听着外婆讲屈原,说划龙舟,闻着粽子的香味进入梦乡。早上全家吃着香喷喷的粽子,轻轻地咬上一口,唇齿留香,是一种完全不同于吃饺子、吃元宵、吃月饼、吃生日蛋糕的感觉。外婆则笑眯眯地看着我们吃,眉目间流露出欣慰和慈爱。只有和外婆同睡一个房间的我才知道,每年的这一夜,外婆都要起床好几次,为了照看那一锅焐着的粽子。幼时的我仿佛早就明白,粽子好吃的原因就在于那种温暖如春的感觉。